北海漁村的尾牙

跟著舅舅參加年終最後一場尾牙餐宴．這是自 VB 離家開始小外地生與小留學生生涯以後，第一次回鄉參加的「辦桌」．

記得從前尾牙在農曆十二月十五日，請「總舖師」在工廠戶外場地，席開數百桌的正宗台式餐宴：前菜十數道──讓客人入座喝酒聊天的下酒菜；主菜十數道──包括筍乾焢肉燉鱉等的湯水功夫菜；以及尾菜十數道──讓客人填飽肚子兼可以帶回家繼續享用的打包菜．

VB 的表兄弟姊妹眾多，聚餐時「囝仔桌」至少有三桌；當大人們忙著應酬（還要擔心今晚雞頭是不是擺對了方向），這一群灌飽黑松汽水蘋果西打的「猴齊天」們哪還坐得住？左手拿著像糖葫蘆般（插在竹筷上）的魚丸子，右手拉著長長的組線──線的另一端則綁著金龜的一隻腳──像放風箏一樣「放金龜」．

曾幾何時，餐廳開始介入尾牙生意，辦尾牙難得在自家場地；表兄弟姊妹一個個外出唸書，然後出國的出國結婚的結婚，幾乎已經忘記台灣經濟起飛時期，老闆頭家犒賞一起奮鬥一整年的員工，祝願大家一起過個好年的尾牙宴．

今晚的全海鮮大餐（主人怕客人吃不飽又另外加的椒鹽正放山土雞與名牌樟茶鴨）：紅魽生魚片河豚皮雙拼，（澎湃台菜必有之）烏魚子，紅蟳米糕（本桌蟹黃由沒有膽固醇問題的 VB 獨享），椒鹽（不知名）魚，烤（不知名）魚，魚翅丸清湯，鮑魚龍蝦冷盤（又是澎湃台菜必有），炸烏魚膘（？忘記了，有待查證），藥膳酒蝦，魚頭沙鍋（紅魽的頭尾），拔絲芋頭番薯．

特別的是，今年人卻到得難得的齊：能與許多散居世界各地的表兄弟姊妹再次同聚一堂－－雖然當年「汽水喝到醉」「起猴放金龜」的猴齊天們，很多已經晉升必須忙著應酬的大人，和帶小孩看活魚看跳蝦的家長．

酒足飯飽燈下互道年夜（明天）再見，笑容依舊，而時光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