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習難改 Old Habits Die Hard

電子掃描顯微鏡室裡，老闆正對著兩個不知哪個單位來的人解釋些什麼．看到 VB 走進來，突發奇想介紹一下：

「這是我的手下 VB，她有一個不知道什麼科的博士學位．」

「心理學，老闆，偶是晶片心理學博士．」

找碴實驗室呆久了，人也跟示波器螢幕上所顯示的波形一樣，怪哩怪氣的；該從事哪些藝文活動以免提早「數位化」？作個小曲兒譜個和絃吧．

短短三十個小節，VB 琴室電腦室來來回回跑了三百趟勉強成曲．明明想學 Rachmaninov 的跳脫，結果卻越聽越像巴哈──

舊習難改．窗外的鬱金香小媳婦似的躲在堅忍茁壯的蒲公英叢中──春天來了，烤個橘醬蔓越莓奶油麵包 Cranberry Orange Brioche 吧：

物質女孩之手工橘醬數大匙（忘了算──唉，舊習難改），溫水一杯，萬用麵粉三杯多，奶油四大匙左右，鹽一小撮，酵母半小匙，一股腦兒（依序）倒入麵包機；當「逼」聲響起，加入蔓越莓乾（reconstitution「泡水泡酒再瀝乾」之過程可略）；待攪拌完畢機器進入「發酵狀態」，取出麵糰放於大鋼盆中，低溫發酵一夜．

想辦法將發酵過夜柔軟黏手的麵糰整成一長條，兩端拉近相連作甜甜圈狀，放入 Bundt cake 烤模，置於烤箱中再次發酵至兩倍大．烤箱加熱至華式 350 度，烤 35~40 分鐘．

配壺茶．（鑄鐵茶壺的蓋子不曉得流落何方，物盡其用剛好拿來──水耕大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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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小餐館 The Modern Cafe

Dr. K 在 30 吋螢幕上開了三十幾個視窗，VB 辛苦的跟著滑鼠稍縱即逝的腳蹤，幾乎眼睛「脫窗」．

驀然 Dr. K 輕呼：「喔我要遲到了！得去上靜電訓練課程──兩個小時──妳不用上課嗎？」

VB 還來不及回答，老闆厚實沉重的聲音在腦後響起：「她是靜電專家啊──」（老闆謬讚，敝人是哪門子專家？「廖化」還差不多．）

VB 還沒想完，又聽得老闆問話：「──我問妳，抗靜電袍什麼時候穿？」

「欸，袍子不就是冷的時候穿嗎？」

只見老闆雙眼一瞪：「我不管妳替幾本靜電教科書作書評，下次開課一定抓妳註冊！」

「歐，妳還作書評？」Dr. K 一邊（依依不捨的）準備將滑鼠移交給手已經長長伸到酸的 VB，一邊沒話找話．

「矮油沒什麼啦；不過每次評書出版社都會送一本書作為謝禮──我這次選了 The Modern Cafe！欸，聽說您不但是位美食品嘗家也喜歡下廚？」

「美食家不敢當，喜歡自己弄點東西吃倒是真的──咦，妳聽誰說的？」

「就某某某嘛．上回我們在路上繞了十幾分鐘不知道要到哪裡吃午餐，差點把我們自己請到你家去！」

幾星期以來餐風飲露每晚摸黑回家；竟然週四可以在黃昏微弱的陽光裡看到自家大門，門口丟著一藍色大塑膠袋．走近一看，不是慈善團體分發用以收集回收物資的袋子；再看，裡面有個厚紙包──我並沒郵購什麼東西啊，該不是炸彈郵包或炭疽菌郵包吧？不過 VB 妳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誰要炸妳啊？雖是如此，還是小心拆件．

書到啦！我要照著食譜每日一菜，把偶爾開工的實驗廚房變成處處溫暖的＜摩登小餐館＞！

然而一翻之下，雄心壯志立刻化散在冷冷的三月天──又是一本是美國廚藝學院出品，「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教科書．我把書本闔起，＜摩登小餐館＞還沒開張就關張．

不如切個白肉沾個桔醬，隨興之人作隨興之事，自娛而已．

圖解：黑豚白肉佐白蘭地酒漬金桔與金桔吐司，poached Berkshire pork belly with brandied kumquats and soft kumquat b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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