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酷」──新派詩人 CB

......
I feel the wind
I touch a lizard
And I worry about my brother......

CB 畫了一幅「自畫像」，勾勒簡簡單單，特徵一表無遺，跟 Wii Mii 裏 CB 自己選擇的（戴墨鏡）「形象」，怎麼看怎麼像．CB 將此畫點題為 I am Cool，「我很酷」．

畫好了要題詩，一圖不假二手，CB 文思泉湧（跟 VB 腸枯思竭的窘態若天壤之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獻給 CB 的最愛：阿嬤．

阿嬤戴上老花眼鏡，一邊讀一邊嘖嘖稱奇，摟著 CB 讚美有加（這對祖孫是怎麼回事？相親相愛也不必眼裏容不下別人嘛！）讀到 CB 寫她正在飛翔的一段（中譯於下，原文於上──還勉強押韻哩）：

我感覺風
我觸摸蜥蜴
我擔心哥哥

「為什麼擔心哥哥呢？」

「因為哥哥惹媽媽生氣，會被媽媽罵啊．」

──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嘗試，包括摸蜥蜴！）的人明明是妳，應該擔心自己會挨罵才對，怎麼會扯到哥哥身上啊？

繼續讀到最後一句，阿嬤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前面講的一大堆「我的志願」都不算，這才是 CB 的酷版終極大夢：

I dream that my room is full of ice cream.

我．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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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舒芙蕾

近日埋首於伊麗莎白大衛的作品＜府上有肉豆蔻嗎？＞（Is There a Nutmeg in the House?）．中文版將源於法文的 soufflé 譯為「酥浮類」──發音像則像矣，字意也吻合，然而法文唸起來縹緲如雲朵、來無影去無蹤的虛無甜品，變成厚實穩重的三個鏗鏘大字（最後還以第四聲收場）──登時從雲端上跌落，擲地有聲；彷彿警告著 VB：如果貿然行事，浩劫將蒞臨實驗廚房．

是以 VB 難得深思熟慮了好幾天，又參考 Williams Sonoma 與 cd kitchen 的網路食譜，不可避免的「略」作調整──少糖少油，簡化步驟，並將香橙白蘭地改為京都抹茶粉．

材料：牛奶一杯，糖四分之一杯，麵粉三大匙，三個蛋（蛋白與蛋黃分開），抹茶粉一小匙．

作法：取一厚底鍋，以小火將牛奶加熱至將滾未滾．取一大碗打發蛋黃，加入麵粉打勻，一邊徐徐將牛奶倒入蛋黃麵糊，一邊持續攪拌，稍微冷卻．將糖與抹茶粉拌勻，加入蛋奶糊．

取一無任何水漬的乾淨深碗，以電動攪拌機中高速打發蛋白至高聳如雪山．分數次輕輕「摺」（fold）入蛋奶糊．

將蛋奶糊舀入裏部塗了奶油灑了糖粉（據說這樣有助於舒芙蕾的「攀高」）的白瓷盅，放入預熱的烤箱，以華式 400 度烤 20 至 25 分鐘．

烤了十來分鐘左右，透過玻璃烤箱門看見舒芙蕾的成長：頂上已略焦，眼看著要觸碰到烤箱上部的加熱管（VB 依然用著桌上型小烤箱），底下的蛋白糊仍然努力不懈的將往上推，千鈞一髮之際，圓盤狀的頂蓋自動從一側下陷，暫時躲過一場火烙之劫．可惜完成品實在長得太高了，取出時還是卡上加熱管，滋的一聲，白如霜雪（是非常淡的綠色啦）的舒芙蕾立刻烙上黑痕，像河豚般鼓脹的質體霎時氣餒如癟扁的氣球──幸好 VB 有先見之明，作了備份（事實是，份量計算錯誤，找不到夠大的瓷盅，臨時抓了一支吃 chili 的碗，來不及抹油灑粉，故此「備份舒芙蕾」沒長入雲霄．）

擺盤：舒芙蕾頂中鑿一小洞，填入一大匙有碎栗子的紅豆泥，灑上白糖粉（粉飾太平的利器！），馬上享用．照相動作要快，若如 VB 手腳慢鈍，舒芙蕾是會一吋一吋消下去的．

品嘗：輕盈如克蘿伊唱著＜漫步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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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借膽

於仙台遊學時獨享的「階級海膽」，一直是夢裏牽繫的美妙滋味．然而窮學生見識和荷包都非常淺薄，再嘗海膽則是多年後．適逢中秋節長輩在「三井」設宴，剛從蠻荒地區來的土包子恭逢盛會，一見到海膽山藥泥就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更妙的是，席間有人不敢吃，遠來客得以呷雙份！「三井」理所當然成為土包子心目中的最佳台式日本料理店！爾後「三井」因有名人名事加持而晉升一代名店，享「譽」國際；土包子雖以自己眼光不凡感到與有榮焉，但與海膽重逢則一直到豐味壽司才得嘗夙願──不過那一撮海膽，連塞牙縫都不夠哇．

趁某日本超市週年慶，選了一盒產自加州西岸的新鮮海膽．大快朵頤一番後的結論是：

下次不敢了！

以下是「海膽變奏曲」的分段解析．

先調音，從盒子拿出來即時生食──嗯，一種令人不太歡愉的眀礬味．

第一段，海膽蔥末鮪魚泥蓋飯：雖然買的是沙西米等級的鮪魚中腹，但剁碎拌入蔥末以後突然想起食品管理局寫的警語：生食有礙健康！臨時改成微炙──結果鮪魚的腥味太重，整個蓋飯只見油膩不見魚鮮．但飯上的海膽明礬味卻不像剛剛那麼明顯，可能飯的熱氣讓明礬味快一點揮發了吧．

第二段，奶油海膽義大利麵：杏鮑菇，青豌豆，牛奶醬，黑胡椒......不知所云的食材和廚藝；唯一值得紀錄的是，現磨的喜馬拉雅山玫瑰岩鹽不僅僅大大提升了海膽的海潮味，未完全溶化的鹽顆粒，微脆的口感令人驚喜．

第三段，海膽茶碗蒸：碗內置小蝦數枚（或個人喜愛之食材），蛋與除油的雞高湯以一對三的比例拌勻徐徐倒入，大火隔水加熱四分鐘，熄火悶八分鐘．取出，置海膽於其上，灑玫瑰岩鹽即成．蒸蛋滑嫩清盈，對比海膽濃烈膏稠（而且明礬味細微！）與岩鹽的爽脆──還想再吃一個！不過 VB 這一餐已經用掉一整週蛋的配額了．

第四段，海膽蔥末拌日式新鮮麵：以大火煮麵條（未下水前約 60 公克），三分半鐘到，立刻夾起放進已置蔥末的大碗，讓麵的熱氣稍稍除去春蔥的青嗆；將剩下的海膽（約 30 公克）一股腦兒全部倒入，稍微拌一下，灑上岩鹽──唏哩呼嚕一口氣吃完！吃完以手背把嘴一抹，簡單明瞭．

聽後感：壹，喜馬拉雅山玫瑰岩鹽真的很不錯；貳，「適量」才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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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早餐

一股作氣，出清 VB 在總統大選前蒞臨的漢來大飯店的商務早餐照片．

更多照片(3/11/2008~3/12/2008)　

５２０眾光焦點的漢來，富麗堂皇之中流露濃濃在地氛圍；於４３樓高俯瞰港都，別有情境．既曰「自助」，全程自助：自己進入餐廳，自己選定座位，自己拿取餐具，自己添飯夾菜，自己泡煮咖啡（按下機器紐鍵而已啦），吃畢離開時將早餐券交給門口服務台──就可以了．

也許住客多是日本人的緣故，早餐菜色偏台日系：醃菜醬菜白飯味噌湯；麵包是飯店自製，但因「糕餅小舖」晚上八點以後，當日麵包打八折，沒賣出的即成為翌日早餐，故選項不多．

第一天繞了長長的吧台兩圈，提不起食慾，只選了什錦醬菜，燕麥粥，溫泉蛋（浸在稀釋的甜醬油裏，溫度不冷不熱），桂圓蛋糕（風味奇特但不太合個人口味），核桃土司「自己烤」（太焦沒有吃）．

第二天，拜「自助」之賜，VB 選定座位擺好餐具，端了碗熱豆漿回來，位子上居然坐了他人？敢情他以為餐具是為他擺的？VB 只好走遠一點，繞過迷宮般的餐室，另尋有窗景之處．當日吧台有：煙鴨胸水果沙拉，熱豆漿（特別舀了「湯葉」），可頌（半個夾軟乳酪與蜜地瓜，半個夾肉鬆鹹蛋黃──「亂點鴛鴦譜」是 VB 喜歡自助餐的重要原因，單人用餐也可以玩得不亦樂乎），燒賣兩枚（上點黃漿不知為何物），芭樂，義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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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料理早餐

到物質女孩家喝「上午茶」，欣賞英倫茶葉茶具及照片．女孩以照片忠實紀錄各家旅館的傳統英式早餐：培根，蛋，薯餅，酸漬蘑菇，番茄──看著看著 VB 突然想念起亞洲的商務旅館早餐；恨不得立刻收拾行李出發旅行去──

當然現實總是令人無限惆悵，只好翻照片解饞：台中亞緻住房附早餐的美好經驗「出櫃」的時候到了．

離開瑪家鄉的艷陽，老農驅車送小農到高鐵南台灣起始的左營站．（這裡要對屏東縣長屏東市長以及所有號稱為廣大屏東人民服務的公僕們「嗆聲」：到底屏東是不是台灣的一部分啊？敝人淺薄記憶所及，屏東從來沒有搞過獨立，可是為何偉大的交通建設都只到高雄咧？）

言歸正傳．搭老農牛車（四門六缸每次加完油老農都想把它換成腳踏車的國產轎車）轉高鐵換接駁公車──由瑪家鄉到台中市，行程分三段，包括走路等待的時間，每一段均耗時將近６０分鐘──於「廣三站」下車，拖著行李穿過梵谷公園，來到亞緻大飯店的接待處（加上迷路，最後一程耗時３０分鐘弱）；「身穿牛仔褲裝腳踏經過河床洗禮（而台中市的施工處處風塵僕僕也沒有使它面像立即變好），看起來既不新又不平衡之（new balance）慢跑鞋」的 VB，跟「從門口帥哥服務人員打開教父級黑頭車（漂撇的小藍與之一比大概是正在申請入黨的小弟）門優雅走出」的貴婦，如果受到不同程度的禮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裡要給接待櫃檯的帥哥美女拍拍手──他們在第一時間就過來招呼愣頭愣腦一副誤闖大觀園表情的 VB．辦理完入住手續，VB 隨口問了「頂餐廳」晚餐事宜．和藹可親的接待小姐極盡委婉提醒：「請著較正式服裝．」──又怕傷害 VB 脆弱的心靈又要顧全餐廳的服裝密碼，真是難為她了．謝謝提醒，我雖「工人」（或野人）──隨身行李又小得令人懷疑──也是有備而來：一套熨燙過摺疊得好好（應該還沒變形）的正式服裝．

實在離題太遠了．但早餐總得等到明天早上嘛．

鈴鈴鈴，鬧鐘響了，按掉．鈴鈴鈴，電話響了，接起來．八點鐘專車等著送我去上班，想賴床還不行哩．搭升降梯到「異料理」樓層，一踏出電梯門，美麗的接待小姐立刻趨前問候：「早安！請問房間號碼？請問怎麼稱呼？請問喝咖啡還是茶？」



爾後兩日看到 VB，歡迎詞變成：「早安！VB 小姐．還是義式濃縮咖啡嗎？」細微處表現服務團隊的用心，令客人一整天心情都好起來！

照片裏的餐點是合三個早晨之力完成的．






西式：布里歐奶油麵包（夾奶油乳酪與燻鮭魚），巧克力可頌（佐杏脯葡萄乾杏仁片），果乾蛋糕片，水蜜桃丹麥酥，蜜豆綠茶土司，巧克力瑪芬蛋糕；依客人喜好現場煎製的歐姆蕾蛋捲．全部是迷你版．所有麵包來自麗緻坊，每日手工製作．布里歐和可頌可以說是 VB 在台灣吃過最好的，甚至在美國也不容易找到品質相當的．

日式：烤魚佐嫩薑，熟蝦壽司，腐皮壽司，花壽司捲．嫩薑微醃過，味道佳，其餘的只能算是──填飽肚子吧．

台式：鹹鴨蛋（與奶油乳酪做成「混搭風」可頌三明治，妙不可言！）．酸梅醃鳳梨很不錯．

港式：蒸餃（有點露餡），燒賣（點綴一抹蟹黃），蝦餃（？）──最後一天睡到自然醒，悠悠閑閑「嘆」個早茶．可惜選擇很少，味道亦普通．



飲品：前兩天趕著上工，匆匆灌了一杯黑咖啡（當然是現點現煮的）加一杯綜合果汁就走人．第三天則先要了卡布奇諾，又添了紅茶．隨茶送上來的除了兩種不同的糖，還有一壺溫熱的鮮奶，讓 VB 彷彿回到半島陽台早餐的錯覺！

總論：除了麵包以外，早餐的選項不多；但對喜愛麵包的 VB 來說，已經多到難以取捨，恨自己只有一個胃；而且可頌酥鮭魚肥蛋捲嫩水果鮮，還有數種堅果乾果乳酪（只可惜 VB 無福消受），實在無可挑剔．東方式餐點略為平凡，但仍可以感覺到選材的用心．全廳使用 Villeroy & Boch 白瓷，特別是義式咖啡杯組是富時尚感的 New Wave Caffe 系列，讓人愛不釋手；WMF 堅實的不鏽鋼餐具，非常順手．挑高的室內空間，清亮的設計風格，與位於２８樓的高度，讓人有在「太空裏」用餐的感受──寫著寫著，突然聞到迷你布里歐濃濃的奶油香──

什麼時候再去台中？什麼時候能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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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街之二：冰館

當熱騰騰的蒸氣從眼前消失──根據物質不滅定律，二十五顆白胖圓滾經由某種管道（按：食道）「蛻變」為另一種存在的型態──這時候適合散步，更適合來點沁涼冰品，撫慰一肚子不合時宜．

一轉身，被街角的景象嚇了一跳，好像整個永康街的訪客和住戶都於此集合，火災演習嗎？三點不到，台北的週末這麼早就開始啦？咦，還有架起的專業攝影機組，拍電影啊？

「這家冰館炒得很熱，很多香港人日本人慕名而來．妳要不要排隊？」在地織女問遠來織女．

雖然在人生的軌道上也有一次、兩次有違本性的行為，但「爲了某項限量出品的東西而排隊」實在不是 VB 的專長，此處不得吃，自有吃得處．所以，兩人繞過擴大到街道中心的人群外圍，踏正步繼續向前行．

然而對「有一點甜有一點涼有一點水份又不會太佔空間」的食物的渴望，並沒有因為人龍而消減．於是，在某家不知名小站分享了一碗芋頭豆花以後，還是乖乖的回到「冰館」，兵分兩路乖乖排隊──一人排冰點，一人排座位．

由於不是芒果產季，冰館的人氣商品變成「新鮮草莓芒果泡泡冰」．草莓份量大方，個頭不大但酸甜合度非常有味，搭配濃稠甜馥的煉乳與碎玻璃般的冰塊，清新消熱又滿足口欲；而上頭覆蓋的冰淇淋綿密細滑，每一口都是巔峰時期芒果的熟烈奔放．雖然叨叨唸著「吃不下了不能再吃了」，卻是停不了手也停不了口，心裏直懊悔為什麼剛才要浪費胃納空間，塞下一碗其實不吃也不可惜的豆花．

吃畢讓座．「到老地方走走吧？」

兩人緩緩走著，熟悉的廣場有著新的名稱．似曾相識的黃昏裏，一邊搭棚演布袋戲，另一邊拉著支援西藏人權的布條．心裏突然響起王芷蕾「台北的天空」，一時無語．

又到了分手的時刻，兩人默默轉進來不及改名的「中正紀念堂站」．

「什麼時候回美國？」「禮拜一．」

「什麼時候再回來？」「很難說．」

「下次回來要吃什麼，列一張清單，我們照單去吃．」「一定．」

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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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街之一：群香品

（小籠包專輯終於寫到最後一集了！）

在「15區法式烘焙」一償宿願，又意猶未盡的把兩枚甕布丁也一併解決──第一次沒有背著登山包逛大街的 VB，抓著沒有提把、只在開口處隨意捲上權充封口的「棕色小紙袋」（little brown bag），讓玻璃甕碰撞摩擦發出輕響惹得心神不寧（深怕易碎物撞破）；再者提著這個好像裝三明治簡餐的小紙袋晃來晃去，有礙嫻靜的淑女形象；思來想去還是早早將內容物寄放在肚子裡較為妥善．

把空瓶塞進隨身手提包，即回歸來時路，趕到與同學約好（據說比較靠近永康街）的捷運站．

閒人 VB 到得太早，離兩枚織女的「一期一會」還有一點時間，便從捷運站的一號出口冒出地面，看看這個附近的「台北」長什麼樣子．

喂喔（Well），有鷹架有棚簾有工程車有施工人員，除此以外，沒什麼特別的樣子．

約會地點在捷運站的第四出口．VB 沒有戴鋼盔不想在施工處逗留，又鑽入地下．捷運站沒有讓行人穿越的通道，VB 只好感應悠遊卡進入閘門，離開閘門時再次感應悠遊卡──鐺鐺，被扣了一程車資──向沒有搭車只使用通道的行人徵收「過路費」！（入閘門跟出閘門應該不到三分鐘吧？）台北捷運真不是普通會做生意哩！

突然聽見有人呼喚 VB 的大名：「這一趟回來，有什麼想吃還沒吃到的？」

港台漫遊閒蕩轉眼將近一個月，港式西式日式台式各式餐點也吃得差不多了：「想吃路邊攤！」

「拜託，小姐妳千金之軀，萬一拉肚子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喔！」同學搖手做驚慌狀．

「拜託啦！永康街不是妳的地盤嘛？就選幾個比較衛生的攤販嘛．」

雖然天氣不是特別熱，雖然 VB 穿著慢跑鞋，但在中午時分的「石屎森林」（是的，這是港人對「種」滿鋼筋水泥大樓的城市的暱稱，而且就寫在如聽海軒觀海閣等豪宅計劃的優美文宣上，或貼在車站廣告看板上，直接又傳神）裏，各類機械「豺狼虎豹」環伺下，能夠見林亦見樹，又平安抵達目的地，大概不少腦細胞要陣亡；故揚手招來小黃．

「永康街我也很久沒來了，看起來不太一樣囉．」從街頭踅到巷尾，向後轉，又從街尾踏到巷頭，下午一點半．VB 因為有甕布丁的加持還撐得住，同學則是上了一個上午的課，午間下課鐘一響就匆忙趕過來，陪著三心兩意下不了決定的老「童鞋」．

「小籠包看起來不錯！」再次經過群香品開放式廚房，大小竹籠源源不絕的冒著誘人的蒸氣．

自行坐下，自行在選單上勾劃：小籠包與小籠蒸餃各一籠（十隻），蝦肉餛飩湯一碗（五枚）．收走選單後，服務人員很快送上熱茶薑絲和小碗碟．

「織女們」見面總是言語如織（按：「多如狗毛」之優化用語），感覺上才還沒聊幾句話，餐點就全體一致報到了．面對這些全部要「趁熱吃」的點心，有點手足無措．調沾醬（很簡單，就醋加薑絲），先從小籠包下手．不曉得是否因為暴飲暴食傷了味蕾，還是口味變了（我真的很挑很刁嗎？），小籠包的味道不錯（咬下去也會噴雞湯），卻沒有明顯獨到之處，彷彿隨時隨處吃得到的平凡（但價格卻不平凡）．蒸餃內餡添加了蝦，比豬肉餡（雞湯不太明顯）的小籠包更有層次，可惜麵皮偏軟，有點黏牙．倒是餛飩的表現出乎意外的好：皮雖薄卻具彈性，餡緊實而不乾澀，湯頭清而有味．

當熱騰騰的蒸氣從眼前消失──根據物質不滅定律，二十五顆白胖圓滾經由某種管道（按：食道）「蛻變」為另一種存在的型態──這時候適合散步，更適合來點沁涼冰品，撫慰一肚子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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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熔岩

火山提早爆發了──

區區在下可是一板一眼確確實實照著食譜，從材料份量步驟手法到烤箱溫度（有預熱！），詳詳細細沒有絲毫更改修正──

既是如此，怎麼還會出錯，而且錯得離奇？想破頭也不得其解──唯一的小小的偷懶：只不過是用了（名廚配方的）「蛋糕粉」（cake mix）而已呀？

人在做天在看──想抄捷徑，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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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st Bistro

更多照片（06/06/2008）

VB 弟要替 VB 快樂慶生，趁機去踩踩這家在 YELP 上廣受好評、新派「法式風格」的美式小酒館 Twist Bistro．

透過網路訂了週五晚間六點半的位子．由壽星開車（沒辦法，閃到腰的壽星要躬身擠進 VB 弟的跑車難度還挺高的咧！），進入據稱頗有點歷史感的「康寶」老市區，狹窄的街道上燈光閃爍人車穿流，好幾個表演團體各自站穩據點，擂鼓敲琴引吭高歌，響徹雲霄．這麼多年來，VB 駕駛技術仍沒啥長進──初考駕照時以邊緣分數勉強掠過（而且是及格線以下的分數），現在對距離啦速度啦的判斷能力跟當時也相差不太多──要在一位難求的情況下進行高難度的路邊停車，而乒乒乓乓各式魔音透過隔音不太好的玻璃傳進休旅車廂，讓手心開始冒汗的駕駛心更慌：

「喂，你來停車．」駕駛對坐在旁邊閑閑無代誌正在翻雜誌的副駕駛說．

「唉，妳總得練習練習呀──等等，這裏有個位子！第一格，妳一定停得進去的啦．」

「會不會撞到人行道？」

「拜託，離人行道還有三呎好不好？看看右側後視鏡！」

「對喔，還有後視鏡可以看──會不會撞到後面的車啊？」

「不會啦，妳前輪還在紅線耶！再退再退！」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車停妥，握方向盤的駕駛與擔任指導員的副駕駛都鬆了一口氣（再停不好恐怕要吵起來了．難怪人家說「教開車」是破壞感情的最快方法．）不過 VB 和 VB 弟認識有 N 年了，在車裏吵歸吵，一下車立刻轉換成愉快的心情，呷飯來去！

往回走幾個街口，抵達餐廳正好六點半．外頭音樂漫天作響，露天用餐區只有零星數人，餐室內已八九分滿．大約大家都和 VB 二人組想法雷同：「安安靜靜吃頓飯」；沒有靠牆靠內的位子，我們別無選擇，只得在正對著大門的兩人座位，坐下．

侍者剛放下食單，服務員立刻來倒水並送上開胃小點：紅蘿蔔條．切成長條狀的紅蘿蔔應該是稍稍川燙過，除去蔬菜的澀味卻保留脆生的口感；均勻沾裹著加了芥茉的蛋黃醬出乎意外的清爽，是一道別出心裁的小菜．

另一個服務員送上小盅奶油與包在紙袋裏的棍子麵包──雖然麵包本身的味道平凡無個性（就是很一般量產的棍子麵包嘛），但是以口感而言，這大概是我們在美國餐廳吃過最好的棍子麵包了：一呎長的棍子斜切成四大塊，外層薄而酥脆，內裏軟實而富彈性；（將卡洛里暫時拋開！）從小盅裏挖起大量奶油，義無反顧的抹在麵包上．甫自冷藏櫃出來的奶油再怎麼冷洌絕決，遇到剛出爐麵包的新鮮熱辣，也要化為繞指柔情．把握時機在奶油溶成一抹鵝黃之前大口咬下──粉香奶香交匯激發出的滿足感，在這個時空裏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擬的．兩人三口以光速解決一呎長棍，最後一口還在嘴裏捨不得吞下，突然瞥見服務員抱著數支包著紙袋的棍子從廚房施施然而來，顧不得胃納容量有限，仍然不由自主的向她示意：再來一呎！

待長棍又魔術般變成半呎，侍者送來主菜，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Kobe beef hanger steak with French fries，神戶式「横隔膜」牛排，薯條，伯納西醬與紅蔥油汁

「横隔膜」牛排 hanger steak 又稱 hanging tender，聽起來好像很高深．據說此部位的牛肉特別有滋味，是肉販的私藏美味（故又名 butcher's steak）；但比較可能的事實是，因為此部位賣相不佳又不易烹煮（所以賣不出去），基於經濟考量，肉販只好自己帶回家，或以較便宜價格賣給小本經營的小酒館（故又名 bistro steak──我們在 Chez Zucca 點過兩次）．（參考 Wikipedia）．今晚這塊横隔膜又更特殊了：它來自「以神戶牛養成方式飼養之美國牛」！

一上桌，只見一塊呈不規則島嶼狀，黝黑如煤炭的東西，佔據白色鑲銀邊的方瓷盤的一側──這，真的是三分熟嗎？中間兩枚金屬小盅分別盛著伯納西醬與紅蔥油汁；盤子的另一邊則堆著炸得顏色剛剛好的薯條山．迫不及待拿起一支薯條沾伯納西醬，然而稀淡的伯納西醬只在如筷子般粗的薯條尖留下一層似有若無的薄膜；入口更令人失望：單調無韻，敝公司員工餐廳的薯條（在某些星星月亮太陽對準排成一直線的時候）都略勝一籌．

此時牛排稍稍降溫，切開應不至於汁血噴流吧．繼眼睛冒出問號後，手也提出相同的疑問：這，真的是三分熟嗎？焦黑堅硬幾乎可以說是牛肉乾的外層連 Laguiole 的牛排刀切起來都頗吃力──VB 吃軟不吃硬，最不喜歡魷魚乾豬肉乾這類食物！切小一塊，粉紅色的汁血泌出，裡層倒是呈現三分熟的粉紅色；放入口中，換牙齒百思不解：肉質當然比橡膠嫩（好像 VB 吃過橡膠似的），但是離「入口即化」大約有洛杉磯到舊金山的差距；舌頭也不甘寂寞發表評論：伯納西醬，無味道；紅蔥油汁，無味道；神戶式美國牛横隔膜排，無味道！為了避免下頜運動過度造成傷害，牛排讓給 VB 弟，朝蘑菇方盒子進攻．

Feuillete of wild mushrooms and asparagus，野菇千層酥盒佐炙烤蘆筍

討論菜單時，VB 弟對酥盒內餡有點意見：有他品味能力不及鑑賞的雪莉酒 sherry（深層原因應該是恐怖的巴薩米可醋吧？）然而今天不是給他慶生，所以還是依了 VB 意思．

刀子劃到之處的酥盒立刻碎成千萬片，肥滋滋的奶油醬從盒子破裂處如土石流緩緩瀉出．昏暗的燈光影響眼睛的辨識力，厚重的醬汁降低味蕾的敏感度；名為野菇，其實只有切丁的蘑菇和切絲的黑木耳而已．蘆筍失水過多，不見鮮嫩只剩堅韌；濃稠的巴薩米可醋如強力膠凝結，以刀叉勉強摳刮，醋酸不再，反倒有點濃縮黑糖漿的味道．（比 VB 自製的濃縮無花果醋差一點點，這是後話．）

在外吃飯一向爭相扮演「孔融」（欸，不是恐龍！）角色的 VB 手足，一番你禮我讓之下，終於將三分熟的橫隔膜剋化完畢，卻沒有能力解決不到四分之一的酥盒．

「有人排隊等著用餐哩，」VB 弟抬頭（他的座位正對著餐廳大門口）．甜點呢？回家壽星親自服務「巧克力軟心熔岩蛋糕」（只不過這次火山在烤箱裏就爆發，遍地熔岩遍野哀嚎──這也是後話．）

從我們入座到離開剛好一小時：VB 家族吃飯向來快戰快決，吃畢亦不拖泥帶水早早走人，讓商家能多做一輪生意．踏入週末熱鬧的舊城，七點半的北加初夏，黃昏才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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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難」餅（其實很容易）

前天敗了一支生鐵鍋．這是兩禮拜以來購入的第六支平底鍋．為什麼短時間內買這麼多鍋？直徑 12 吋有玻璃蓋是 VB 媽要煎大餅餡餅蔥油餅用的不沾鍋；壁高 3 吋適合烹煮先煎後燉有湯水的菜的厚底鍋；還有尚未發展特殊專長則暫時寄居車庫的三支鍋．（鍋來鍋去我寫得都暈了．）這些鍋子形狀大小用途或有不同，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都太重了；大力水手也許可以像變戲法一樣一隻手耍七支鍋，然而 VB 手無縛雞之力，炒個菜彷彿參加舉重比賽之前的訓練營──參賽是今生無望啦，不過 VB 倒是幾百年才炒一次菜呀？

絕不是為不下廚找藉口；試想，煎枚荷包蛋還得大張旗鼓的熱支好幾磅重的大鍋，光想就累了．所以我，需要一支導熱快（這年頭，誰有美國時間等著美國瓦斯爐慢慢加熱啊？）蓄熱能力夠（總不能放一顆雞蛋，鍋子的溫度馬上大降吧！）輕巧順手（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擺明了強人所難嘛？）的，小鍋．

終於在 Williams Sonoma 看到一支直徑 24 公分厚度 2 毫米的平底鍋，生鐵打鑄，低低的邊長長的柄，沒有其他附帶物件（例：玻璃鍋蓋），「濃纖合度」的平底鍋．而它「剛好」是，可麗餅專門鍋──de Buyer 出品，能不「敗」嗎？

第一天，試鍋「毛巾捲」──把紅豆泥放在厚巧克力煎餅中間，像扭毛巾一樣捲起來．

第二天，巧克力可麗餅──酥脆如手工蛋捲．

第三天，突然想起日本漫畫卡通「烘焙王」裏，曾經提到以優格快速發酵的印度南餅（naan）──傳統烤法是將桿成長條狀的麵糰貼在坦都里烤爐（tandoori）壁──我沒看過，但聽起來有點像烤番薯的窯！窯咱們沒有，但貼在煎可麗餅的鍋上應該也差不多吧？

說做就做．

材料：原味優格與水各 6 oz，麵粉 3 杯，棕糖 2 大匙，酵母 1 小匙，鹽少許．

做法：材料依序放入麵包機，選定「麵糰」功能，將「開始」鍵用力按下去．

一個小時以後，取出麵糰；此時麵糰會黏手，故在展開的矽膠墊板上先灑些麵粉；將麵糰微微搓揉，分成八等份；每份桿成牛舌狀．

──此時玩心大起：包入甜餡會不會變燒餅？將黑芝麻粉葵花子粉腰果粉黑砂糖拌勻，作為內餡，適量堆在桿開的麵糰上，像摺信封般兩端摺回，兩側稍微加壓封口．

報數，兩枚一組入熱鍋，一面煎 2~3 分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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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衣節食三寶飯

中國粽葉、泰國糯米、越南蝦米、英國栗子、西班牙火腿、日本香菇和蘇格蘭干貝，蔡珠兒的異鄉阪「台式燒肉粽」（＜饕餮書＞）──讀到這裡，突然想起幾年前看到一則關於 Britishness 的投書──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倒是饞蟲被勾起：端午節快到了．

生平沒做過油飯，連塑膠吸管小粽子都包得七零八落，要 VB 比照蔡式擺這樣的排場打這樣的硬仗──嘿係莫可能欸代誌！

不會包粽子也不會做油飯，湊個桂圓米糕應該還行吧．（謎之聲：妳的米糕常常過軟只好煮成臘八粥嘛！）說大話之前，先看看家裏有什麼材料：

取一厚底不鏽鋼鍋，量入兩小杯糯米（實驗版的，少量開始，以免釀成大災不可收拾），洗淨瀝乾，量入一小杯水．浸泡半小時後，量入一小杯台灣米酒頭，攪拌均勻．鍋子加蓋，中火煮滾，熄火，燜到高興（此乃 VB 行走江湖唯一絕技，只不過結局「不太高興」的時候居多．）

打開鍋蓋，米香（還是米酒香？）撲鼻而來；以大木匙翻拌釋放多餘的水分，呈現出「燉飯」模樣：顆顆分明，卻在熟澱粉的黏稠裏彼此依附；外表微微透光，愈往米心則米白的色度愈為厚實──第一回發現「白色」也有「深淺」層次；舀一小口細細嚼之，軟糯彈牙．噫，VB 媽珍藏的（由家族長輩親手製作）限量手工桂圓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消耗光了！真空包裝（獨家製作只限家族享用）的粒狀紅豆也不見蹤跡，只找到罐裝泥狀小倉紅豆．

紅豆泥濕度太高，適合做餡──乾脆繼續實驗：蒸個八寶飯！

翻箱倒櫃才發現：食物儲藏櫃跟「腹笥」一樣窘迫；除了葡萄乾別無長物．然而蒸籠既出如過河的卒子，只能進不能退！不鏽鋼小碗裏舖上耐熱膠膜，仔細將葡萄乾依各人喜好排列（八卦版也好八陣圖也罷），碗底碗壁砌上糯米牆，塡入紅豆泥與義大利火腿絲 prosciutto ──火腿的鹹可以提升紅豆的甜，這是老祖宗傳下來不變的道理；況且，沒有豬油也要有「哈姆」呀！最後覆以糯米飯，小心堆實，入蒸鍋．反正食材都是熟的，隨興蒸個幾分鐘即可．

取出，倒扣，去膜．VB 弟看到熱騰騰的三寶飯，歡呼：「耶！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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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靜思湖

更多照片（03/14/2008）

想像「讓安寧靜謐吵到睡不著」的場景：

元宵節剛過，不知道藏身在何處的青蛙們不堪久蛰紛紛現「聲」，此起彼落，連不諳樂理的蚊蟲也不甘寂寞，即興伴奏．已經在亞洲將近三個禮拜的 VB 不曉得是該唉嘆年紀越大時差越難調，還是該欣慰去國多年聽力越來越好？

隔著兩個臥室兼兩個浴室與一個客廳（「老農民宿」的室內規劃與設計也是令所有建築師與設計師，不論專業或業餘，都要甘拜下風的．改天畫張簡圖取代一千個字吧．），聽到黎明即起的 VB 爸已經準備要灑掃庭院了．VB 一骨祿爬起來，連開三道門，到客廳跟 VB 爸道早安，其實是知會 VB 爸「我也起床啦，如果老爹要到廚房喝水找食現在可以去啦」──從 VB 爸的通舖「和室」到廚房的「捷徑」（也是唯一道路──如果要走室內的話），必須連過三道門，繞過 VB 的房間──我就說我家農舍的編排佈局（layout）很匪夷所思的嘛．

斜靠在沙發上演練「數獨」的 VB 爸，抬起頭：「醒啦？」

「根本沒睡！」

「怎麼會？」VB 爸不解：「隔壁園子裏的公雞還沒叫啊！」

是啊，兔仔和鴿子也仍然安眠哩！偏偏屬於夏天的蟲啊蛙啊搞不清楚時序．

「欸，日頭還不大天氣還不熱，我們趁早去走河床，如何？」

河床？腦中立刻浮現「清晨，薄霧，寧謐」的鐵三角畫面：緩緩流動的小河，微微顫動的小草，白衣伊人涉水而來──很多詩詞不都是這麼寫的嗎？原本仍睡眼惺忪的 VB 立刻忘了抱怨，興奮的跟著 VB 爸腳蹤到玄關．

於是，戴著帽子背著水壺，還揣了一根柺杖──爸你我都還沒老到要撐柺杖吧？

原來是「打狗驚蛇」用的啦──上路囉．

現實果然是白日夢的殺手：蚊蟲蛇狗不談，冬天的河床又禿又光，不見流水只見石頭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讓人懷疑在夏天這裡竟能幻化為水深至腰的河川；從這個四維時空裏「涉石而來」的，唯有一對頭戴斗笠腳踏球鞋的鄉民父女（好嘛，VB 爸耍酷不肯戴帽子，VB 則去程倒戴一頂棒球帽，準備回程如果陽光太強再轉正──可能時間算得不對，結果沒有逆轉勝．）不知從哪裡顛簸著冒出來一部機車，兩個原住民青年與我們錯身而過．

驀然前面出現一片綠景，我們已經由後山農作植物園進入校區了；再靠近一點，即看見有「人走出來的路」與「人搭出來的橋」．鄉民父女一躍踏上泥土道，沿著蜿蜒小徑來到木板橋．

「這就是靜思湖．」

拿下一直滑落的墨鏡，揉揉眼擦擦臉，對著山光湖色深深吸口氣──靜極了，這朝來水溶溶的天地──我突然想起徐志摩，想起＜我所知道的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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