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之Boondoggle》──波爾多市景街景河景

船頭的葡萄農，加油站的拱門，城堡建築的壁雕與尖塔，大眾公園的綠草地，放射線狀的街道，動彈不得的不動產仲介（Bourse de L'Immobilier），收費公廁牆上的市區地圖──貼心遊客的設計：方便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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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so Azzurro──藍水瓶裡的美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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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外面吃飯？」VB 媽在電話裡問．

不是為了償還「年度賭債」（謎底還沒揭曉）也不是爲了慶祝年度生日，也不是為了對 VB（毫無創意）的創意廚藝產生倦怠──VB 弟特別強調這一點──僅僅為了：好久沒到山景城逛舊書店，好久沒吃義大利菜了．

於是在城中「民族風味餐館」林立的街上，找到這家由土耳其裔的表兄弟開設經營、（主廚與外場經理各佔三分之一股份）、標榜北義南法的餐廳── Vaso Azzurro，藍水瓶．

服務人員的熱情在電話訂位時便表露無遺：「兩人？當然；六點半？沒問題！第一次來？您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在山景這個全城無線上網費用全部由「孤狗」獨立負擔的城市，資訊蒐索還需假手他人嗎？連食客（非專業美食評論家或美食記者）的餐館評論也加減看過啦！

特意來得早，隨意打量附近，餐館有關門的有新開的有易主的；游水海鮮廣東菜、京都風日本料理、擺盤上得檯面的印度菜和泰國菜（當然價錢也不凡）、科技咖啡館愛爾蘭酒吧義大利麵館還有港式茶餐廳──不同民族分別做著相同的美國夢．

VB 的白日夢被 VB 弟的呼喚聲叫醒，一起進入陶瓦（terra cotta）餐室──有人說是古董芒果 antiqued mango 有人說是堅忍不拔桃 relentless peach 也有人說是加州鮭魚遇見托斯卡尼黃金，唉唉，不就是橘色嗎？VB 倒認為有點像那家在波爾多的夢幻餐廳．

在牆邊的雙人桌位坐下，看起來像實習生的可愛女孩來倒水，並放上一個可愛的盒狀小物──仔細一看，是「需要服務請按一秒鐘」的鈴．事先讀的評論曾說如果有大型派對，服務雖然一樣熱情但可能有點不周，看來這是他們的改善方式．

侍者先拿來菜單酒單並介紹本日料理：Pesce Del Giorno，新鮮劍魚佐新鮮番茄棕櫚心嫩蒔蘿與鮮檸檬白酒醬汁（Fresh swordfish with fresh tomato, hearts of palm, and baby dill in a lemon chardonnay wine sauce），今天特別加上干貝！（價錢當然反映食材：$22.95）──想起「昨日當我年輕時」與 VB 弟在波士頓某理工學院為期一週的迎新會上，那一道「保證絕對新鮮」的厚煎劍魚上面滿滿鋪著也是剛從港口送來的珠貝，貝之鮮魚之嫩醬之爽口，在我們各自啖掉兩支波士頓龍蝦後還可以吃到一口不留，啊無以倫比的美味！（令美味加分的是，不必付錢──VB 弟的學雜費等的帳單當天沒有看到．）今天能舊夢重溫嗎？

在義大利餐館怎麼能不嘗麵食？點一個在家裏不會煮的麵疙瘩：Gnocchi Di Spinaci Al Gorgonzola ，菠菜馬鈴薯麵疙瘩佐「戈爾根朱勒義大利乾酪」白酒醬（Spinach and potato dumplings in rich creamy gorgonzola cheese sauce, splash of chardonnay，$11.95）兩個人都開車，不喝酒．

點完菜麵包籃才送上來，切成長狀四條，是店裡自製的佛卡夏（focaccia），沾醬是橄欖油白酒醋義式香料與辣椒碎．麵包是 VB 的弱點，尤其是富嚼勁的熱麵包塗奶油橄欖醬（tapenade）或僅僅沾著橄欖油．他家佛卡夏非常樸拙扎實（比一家 VB 也常去的連鎖義大利麵店的白皙膨鬆一碰就碎兼滿手油膩的佛卡夏要穩重有誠意多了）；沾醬的味道簡單卻不簡陋，連平常聽到醋這個字就頭痛、對醋躲避不及的 VB 弟，一邊講笑話一邊沾醬吃很快剋掉兩條──喂，留點肚子，我們還要吃甜點哩．

從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之一 John Edwards 的「兩個美國」論（Two Americas）談到他最新提倡「普世護髮」論（Universal Hair Care）［請參考四月十八日的 ScrappleFace ］，還沒提到柯林頓夫人，眉開眼笑的侍者上菜囉．雖然不像握壽司般有「黃金三秒鐘」，食物的美味據說與離開主廚掌控的時間成指數衰落，VB 趕緊離開座位──拍照．

比起波士頓豪邁的份量，今晚約一公分厚的魚片，兩面一煎很難不讓它過熟（主廚的火候掌握還不錯）；而一顆片成二的大干貝就太過熟了，失去應有的鮮嫩而有些堅韌．棒狀的蔬菜集錦與馬鈴薯泥不過不失，檸檬白酒醬大自然清爽的年輕果香，完全暮春初夏的味道．

浸在乳酪醬裏的麵疙瘩放在深底沉厚（熱度得以保持）的白碗盤（或盤碗）裏，以叉子挑一顆放進嘴裏，菠菜的翠綠感覺上很健康（其實這是一道澱粉值脂肪值與卡洛里都非常不適合正立志要減肥的 VB 的選擇），混入無筋馬鈴薯泥的麵團仍然頗有彈性，濃稠綿密的乳酪白醬是 VB 的最愛就更不必說了，轉眼間吞了好幾個──喂，留點肚子，你不是還要吃甜點嗎？果然風水輪流轉，這句話換 VB 弟說．（不過對乳酪也是敬謝不敏的 VB 弟連續吃了好幾個，欲罷不能．）

唉，以甜點為名──

為了讓自己遠離誘惑便起身參觀仕女休息室──我知道寫餐館評論不需要講到這裏，但此休息室例外：適合殘障者的空間裏迴響著義大利歌曲，赤土色的地磚上一滴水也不見，柔和的黃光燈打在對角落裏一張有軟墊的太師椅上，暖色調的彩壁磚上放大的黑白照片：美國女孩在義大利，1952──時空轉到 2007 年，兩個土耳其裔的移民，在 1999 年來到科技掛帥的加州山景城，以北義南法式的熱情，努力實踐屬於自己的美國夢，盼望有一天苦盡甘來──

只能容納半份甜點的胃，當然選擇最經典的「自慢」乳酪蛋糕：Torta di formaggio：舒芙蕾式大理石紋巧克力乳酪蛋糕（Light homemade souffle cheesecake in marble-chocolate flavor）．莓醬的酸和鮮莓的脆平衡巧克力的濃與乳酪的膩，雖然跟舒芙蕾的虛無飄渺完全扯不上關係（還是義式舒芙蕾就是這個樣子？那一家 VB 常去的連鎖義大利麵店的巧克力舒芙蕾根本就是岩漿巧克力蛋糕！），雖然「紐約式乳酪蛋糕」迷可能會失望，它還是一道非常值得品嘗的甜點．

侍者送來「doggy bag」和帳單．VB 弟簽字完畢，提著他的「明日午餐」，與 VB 在餐館門口分道揚鑣：回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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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之Boondoggle》──波爾多日記（2005年10月）

禮拜二：
1. 先到火車站買到波爾多的票
2. 市場巡禮：brioche + canelés + bloc foie gras de canard
3. 午餐與一義大利物理教授同座，進行知性討論：
a. 義大利大雨而西班牙大旱是全球暖化造成的？氣候變化的 duty-cycle 可能是 N 個世紀，我們碰巧在不正常的位相（phase）中
b. 面對滿桌的紅白酒──不愧是波爾多！如何解讀酒瓶上的標籤？啊，酒的標籤比元件物理還難懂（wine labels are more complex than device physics! ）──因為，酒還得遵循一些原則，而物理則完全無理？？（ Wine follows certain rules, physics is freer?? ）呃，這個理論不懂酒的 VB 不能理解，果然比半導體還難懂．
c. 酒不喜歡旅行．義大利人是直接向葡萄農夫買酒自己回家裝瓶，裝酒的木桶有 55 公升或 27 公升兩種大小．每週要買個好幾桶自己喝兼送親友，現在老啦，搬不動囉．
d. 午餐食單：燻鮭魚佐蒔蘿發泡鮮奶油，檸檬，橄欖油（smoked salmon with dill and whipped crème, lemon, and olive oil）；波爾多式紅燴「老」羊膝（osso bucco）──鋸不斷嚼還亂，簡直不可能吃的「老羊」肉（mutton）；巧克力慕斯佐杏仁薄片與蛋白薄餅（chocolate mousse with almond on a disk of meringue）．
e. （此時侍者送上餐後咖啡）教授連看也不看：我從來不在義大利以外的地方喝咖啡（Never drink coffee outside Italy！ ）
4. 歡迎會雞尾酒小食：果凍生蠔佐蝦夷蔥末 raw oysters with jelly and chive（果凍聽起來頗奇怪看起來小恐怖吃起來，嗯，在肥美生蠔產地兼季節的地方，怎麼會出現這種果凍生蠔呢？）；蝸牛泡芙 escargot in pastry shells；鮭魚醬與卵 roe and salmon pâté
5. 晚餐：與一群不講法文的非法國人移師街上家庭式小餐館，套餐包括魚湯 soupe de poisson；（有很多小刺的）全魚；巧克力蛋糕薄片佐鮮奶油crème

禮拜三：
1. 享用旅館歐陸早餐時，天氣大變
2. 午餐坐在「美式英語」桌：ㄟ，今晨有個不畏寒冷的全裸女郎在海灘上走來走去──咦，波爾多十月女性「小」電影藝術節（此「小」為「小型」之義請勿會錯意！）已經過了呀？現在同一場地舉辦的是物理論壇捏──對了，會議大堂後面的高柱子上架著什麼？一好奇人士（不，是「好心」人士──被大夥兒推舉）冒雨出去一窺究竟，原來是架著市政府的網路攝影機，隨時向全世界播報阿卡頌海港相關氣象（與其他──）
3. 午餐菜單：醬汁調得恰到好處（不多不少）的小岩蝦（rocket crayfish）沙拉；四分之一隻紅酒燴雞；蘋果餅（tart tartin）
4. 晚餐 Chez Yvette

禮拜四：
1. 完全沒有印象也沒有筆記的無聊的一天（好像我是在本日發表論文的吧？）
2. 論壇晚宴──只有下一張有人物因而不能公開的照片，美酒沒紀錄也就罷了（因為沒喝），美食因為年代久遠現在也想不起來了──我到底在幹嘛？

禮拜五：
1. 旅館早餐後，拖著行李撐著雨傘步行約十分鐘到阿卡頌火車站，搭每站必停的極慢火車穿過松林抵達波爾多「聖約翰」（Gare St. Jean）火車站．
2. 公車歷險記．邂逅小男生 M
3. 午餐 Restaurant L’ADRESSE
4. 「金三角」商業區
5. La Maison des Millésimés 遇見會講韓文日文法文之店員，原來是在波爾多大學修侍酒師認證學分的韓國女性，在此打工擔任實習侍酒師．在其以不甚流利的英文介紹說明（兼 VB 努力提示）下嘗了來自 Loupiac的白甜酒
6. 晚餐：Yves Thuriès 與 cadiot badie 之黑巧克力

禮拜六：
1. 早餐：波爾多最有名之 canelés （Baillardran）與 kouglofs（忘記哪家的了）
2. 搭 A 路車過河至靠近 Ste Marie 的植物園（Jardin Botanique），沿著河濱行人道朝 St Croix 與波爾多音樂學院（Conservatoire de Bordeaux）方向走──目的地為「波爾多的肚子」 （Marche des Capucins）
3. 繞過「波爾多第二大學」至 Victorie
4. 搭 B 路車至公車總站 Quinconces ，到聖母院（Notre Dame），到 Gambetta，到市民中心（Hôtel de Ville）
5. 再回到大劇院（Grand Theatre），仗著在異鄉異邦四周全是言語不通的陌生人，絕對不會讓熟人或半生不熟人認出，大剌剌的坐在階梯上，打開三明治紙袋食物正要入口，居然聽到有人呼喚「Dr. VB」──不會是我的幻覺吧？回頭一看，是昨天認識的小男生 M ──號稱法國第五大城的波爾多也未免太小了吧．
6. 漫步至「公園」Jardin Public，繞了一圈回到金三角，開始下雨
7. 在 A 路車快到 Mériadeck 時突然車上一陣騷動，好幾個人爭鬧不休，趕緊下車．在商業中心買了 Paul 的巧克力碎片麵包（還是 EK 的好吃）．
8. 逛大賣場 Auchan，遇見戴廚師帽穿廚師服的廚師，站在熱食區新鮮熱騰騰的海鮮飯攤位前．沒看見標示標籤的 VB 詢問如何販賣計價，師傅說了一個字．剛從巴黎學會用法文從一數到五的 VB 扳起手指，胖胖的可愛師傅也跟著 VB（很慢的）節奏，一板一眼的數到五──每百公克Ｘ歐元，嘗鮮不算貴，但最少要買一公斤──明天要離開法國的 VB 只好放棄了．

禮拜天：
1. 漫漫返鄉路──說來話長，有空（提到波爾多計程車行與法國航空時候能夠心平氣和）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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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荷蘭人」上的「漂撇」的華盛頓

BB 的最新創作：「飛船上的人」．

BB 媽試探的問：「彩色的船──有什麼特別意義嗎？」

BB 聳聳肩，耍酷：「沒，只想畫很多顏色，就這樣．」

想透過繪畫了解兒童心理的 BB 媽又問：「嗯，為什麼畫大砲？」

不耐煩媽媽追根究底的 BB ，兩眼一翻：「以防萬一呀；要是受到攻擊才能還手──」（呃，BB 的鼻子最近受到某小朋友「攻擊」，由於攻擊者是惡意規勸不聽且連續數次擊打 BB，BB 的爸媽將驗傷單送到老師處──老師不敢處理立即轉交校長室──並告訴老師 BB 領有家長允許可以採取「必要的自我保護行動」──是因為這樣才畫下一尊小型大砲嗎？上面還有蝴蝶飛舞哩！）

此時在旁一同欣賞畫作的 CB 爭取到發言機會：「哥，這個人看起來很像喬治華盛頓喔！」（CB 怎麼會認識華盛頓？答：華盛頓在每一張一元紙鈔上啊！）

聽了以上對話的 VB 弟大笑：「在漂泊的荷蘭人（請用台語發音）上的漂撇的華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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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小說」系列──現在流行什麼？

一＞咖啡實驗室



在圖書館發現咖啡書，一讀之下大吃一驚：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用摩卡壺煮著 pseudo-espresso「偽」義式濃縮咖啡；尤有甚者，摩卡壺並不是好的咖啡沖煮器，因為在將水加熱變成蒸氣的時間，咖啡粉已經預先接觸到熱而被燙壞──

還好作者有提供「獨家沖煮秘訣」．VB 坐而讀起而行，鍥而不捨的煮了好幾十壺，還沒煮出最美味的咖啡，倒是已經找出我家試吃志工的忍耐最上限．

書上說，一杯好喝的咖啡最關鍵在好的咖啡豆，而且不能用普通 grinder 將咖啡豆「砍」得大小不均，要用研磨機！再者因為使用摩卡壺，咖啡粉不要研磨得太細．Illy 應該算不錯的咖啡，然而味道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嗯，一定是豆粉太細加上已經預先磨好所以新鮮度不夠．為了保證咖啡豆的新鮮應該要自己在家烘焙咖啡豆──書上也說用爆米花機就可以烘焙咖啡豆！看起來好像很簡單，連最怕麻煩的 VB 都開始在物色一部家用爆米花機（是不是走火入魔啦？）

二＞「蒸」麵包



事緣 BB 來訪，VB 除了貢獻一張星巴克禮券卡，又做了綠茶餐包．

「我覺得還是有餡的比較好吃．」 BB 一邊吃著他的最愛（綠茶口味食品）一邊作美食評論．

「喂包餡很麻煩捏，要一個一個捏，我沒那個美國時間．」

「你可以等麵包烤好，從上面切開把餡放進去再蓋上．」小朋友還挺有想法的哩．

「小孩子有得吃就好還意見那麼多．」老太婆嘀咕．

此時 VB 媽走到早餐室，吃了一口：「還是甜一點好吃，否則要咀嚼很久才吃得出香味甜味．」

VB自己吃了一口，嗯，難怪連不嗜甜的 BB 都發義論，這個實在太太太不甜了．而且烤得過久外皮很硬，要有很大的耐心和愛心才能吃完一個──耐心是 BB 和 VB 共同缺乏的，應該是愛心讓 BB 把他的份吃完吧．

甜度的問題可以解決，硬度呢？VB 媽提出「蒸氣原理」：作成「蒸」麵包──不就是饅頭嗎？麵包機攪和，蒸籠方便又有耐熱矽膠模具，每天都可以做一次！

三＞負債俱樂部

一向不太習慣「花還沒到手的錢」的 VB，本月某日簽下「終身負債契約」，即將開始「數錢」度日．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歡迎加入負債俱樂部；welcome to the real world，welcome to the club，」老闆說．

「奇怪我怎麼好像聞到幸災樂禍（schadenfreude）的味道？」

「幸災樂禍？不是不是，是權力，I feel power，」老闆雙手做了個「掌控」的手勢：「你現在可得每天來上班了！」

「老闆你本來就有權力，我每天都來上班啊．」

「但是你現在不能說不幹就不幹啦！」

四＞感冒

──這個可以不必詳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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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攏是出外人

準備從內湖到南京東路四段育達商職附近赴會．地圖上說可以搭捷運到南京東路站再轉乘什麼棕色幾號，由於 VB 搬到美國前就住在那裏幾乎有一年之久，便誇下海口：舊地重遊嘛，一定找得到．

灰濛濛的週日早晨拎著一把黑傘，漫步經過在巴黎便緊緊吸住 VB 目光超級卡挖咦（且據說因為只佔一半車位所以在巴黎停車只需付一半停車費）的 Smart，到村口的站牌下等會到市政府站的捷運接駁公車．離峰時段每三十分鐘一班的公車在假日班次更少．等了十來分鐘不見蹤影，只好朝巷口大馬路前進約十分鐘步行路程，準備搭 278 路公車直接抵達目的地附近．又等了約二十分鐘，不見 278，靠站的是已經過兩班的 247，也罷，就搭 247 到圓山捷運站吧．上車回頭，果不其然，後面跟著的正是 278──

車經過大直、經過停滿遊覽車的忠烈祠、經過「浴火重生」的圓山大飯店──突然想起＜永遠的尹雪豔＞──才發現，本車不會到圓山捷運站！匆匆在美術館下車：步行、（迷路），搭捷運、（迷路），轉公車、（迷路），步行、（迷路）......兩個半小時後抵達聚會地點，灰頭土臉精疲力竭．

接下來是與姑姑的午後約會．攤開在松山機場拿的台北地圖，姑姑畫了紅標：「地點在過金山南路後第一個小巷子裡面，妳要轉進來才會看見，或者問附近的人．」既然在中正紀念堂附近（不遠），便捨棄難等的公車改搭捷運到站，順便瞻仰將要改名（或拆除？）的中正紀念堂之「遺容」．


撐傘穿過紀念堂沿著信義路往臨沂街方向（彷彿記得姑姑提過公車在此下車），過金山南路右邊第一條巷子，沒看見有什麼標示啊？過馬路，左邊第一條巷子裏不但沒有標示，連人也沒有．好不容易一位高中學生走出公寓大門，VB 趕緊趨前：「請問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叫做傳神的地方？」

小男生偏頭想了半响：「是日本料理店嗎？」

是基督教福音機構──

離開小巷回歸大路，遇見幾個整齊套裝的中年仕女紳士，遙指大樓上的基督教論壇報── VB 搭電梯到門口，門深鎖按鈴也沒回應，嗯，不太像是姑姑說的傳神，還是回到來時路：馬路的另一頭．

「那裡有個教堂，好像是天主教，不過好像關門了．」一派休閒的散步男士腳不停歇，很快超過 VB．

VB 從後門進入到教堂前門入口，是基督教長老會，人來人往挺熱鬧好像禮拜剛結束．問來問去終於有人聽過傳神，致電過去問明地址，又畫了詳圖──原來姑姑與 VB 所設的參考點不同，傳神在金山南路的「另一邊」！

拿著詳細地址的 VB 再次踏上征途，腳步穩定（晚上才知道兩條腿像鉛桶灌滿了醋的滋味），一邊走一邊想著：寫＜台北人＞的白先勇，唱＜鹿港小鎮＞的羅大佑，在歷史課本裡將被歸類為外國人館的「前國父」紀念館，將要消失的中正紀念堂......心中驀然響起蕭泰然的＜出外人＞：

咱攏是出外人，對遠遠的台灣來。
雖然我會講美國話，言語會通心未通。
咱攏是出外人，在遠遠的台灣彼，
有咱的朋友與親人，不時互相在思念。
人人在講美國是天堂，使人真欣羨
若是問你講是怎樣，天堂不在此…

──思緒回到早晨：在「永遠的 247」上作著白日夢的 VB 突然被隔座講台語的歐巴桑碰了一下，「喂哪個什麼什麼怎麼怎麼？」

深陷幻想中的 VB 在第一時間啟動語言臨場機能：「I am sorry？」

大概被 VB 奇特反應嚇一跳，（以為遇到「番仔」）的歐巴桑不耐煩擺擺手，轉過頭跟她的同伴們使臉色，VB 想解釋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如果要問路問地點，歐巴桑們也的確是遇到番仔──

咱攏是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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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鱒魚

小藍出事將近半年，終於吃到聞名遐邇的「黑森林鱒魚」！

新鮮飽滿的蒸烤鱒魚帶著蝦夷蔥細緻甜美的森林香氣，紅白蘿蔔絲散發清澈小溪邊的鮮花水草般的天然滋味，美麗的鵝卵石小馬鈴薯既鬆潤又具彈性－－

感謝「氛圍製造高手」物質女孩以精湛的廚藝－－並特選佐餐音樂《鱒魚》－－讓沒有去過德國的 VB 得以一遊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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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小說」系列──What did he do WRONG?

逛商展已經成為近年來 VB 最喜愛的自強活動之一，所以接到老闆轉寄來的近期在矽谷會議大廳舉行科技國際會議（兼商展）的消息，顧不得在香港出差 VB 馬上上網報名觀展．

星期三早上送 VB 媽去做物理治療後，便驅車前往聖荷西市中心，想效法「早起的鳥」趕在九點半鐘前成為進入會議大堂的停車場的車（得以享受商展廠家提供的「蟲」──免費停車）．然而商展雖然十點才開始，九點半連會議大廳對街市政府委外經營的自動收費停車場也已一位難求．打破如意算盤的 VB 急急繞道至「兒童發現博物館」（Children's Discovery Museum）後面的停車場．

付款停車．擔心白晃晃的陽光足以讓忘記擦防曬油的 VB 臉上多出好幾顆黑斑，張望一下── clear，左右無車（亦無警察），便快步（違規）穿越馬路，跨過路障直接轉進博物館邊的小公園．

公園雖小，卻也林木蓊鬱曲逕通幽，VB 貪看風景，不知與老闆約好的十點鐘將至．再行幾步，入眼一群身著與「英代爾藍色人」（Intel Blue Men）一模一樣的藍色棉衫的人，正在維修整理公園．

咦，那個手拿攝影機的「工頭」好面熟喔，再走近一點，啊，就是同學的老公嘛？這時候應該在辦公室（或實驗室？）裡認真上班的，怎麼會領隊出現在公園整理環境？（什麼時候改行的？）這時「工頭」也認出 VB，百忙中還能握手寒喧．

「你，你們，這是──社區服務？（community service）」沒有看到 VB 露出的懷疑眼光的「工頭」點點頭，趕快回到作了一半的長條椅．

VB 拎著滿腹疑問，突然間手機大震，果然已經到了商展大廳門口且已經拿了好幾項戰利品的老闆．

「我遇到任職 XX 公司的工程師朋友，穿著英代爾藍在公園裏維修長椅，作社區服務──」

老闆眉毛一挑：「嗯，他犯了什麼錯？（What did he do wrong ？）［註］」──不愧是「找碴組」領導，標準問題．

「不不不，是他帶領整個團隊在公園裏修椅子，大概是為了要提升公司形象──」重要性比美一支螺絲釘的小咖 VB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特別強調整個團隊．

「這可嚴重了，」老闆神色轉為凝重：「他們到底犯下什麼大錯？（What did THEY really do WRONG ？？）」

後知後覺的 VB 這時才懂了：「對，該罰，他們要爲 XX 公司股價大滑造成我的大損失負責．」

［註］美國法律有時候會罰犯了某些（傷風敗俗）的小錯誤的人從事「社區服務」，比如某某好萊塢名人因為酒後鬧事而被罰幾小時的社區服務．

另，由於老闆第一問後的連續題是：「他太太知道嗎？」，VB 回到辦公間趕快給同學通風報信，同學大笑：「他們忙了一整天，只漆了一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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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再相會

其實是想記下一種（不太美妙）的微醺感覺－－

提著登山背包巍巍顫顫的爬上窄梯才到得了在「樓上」的商務艙．很久沒搭商務艙，沒想到（同樣的）背包居然放不進頂上的行李倉，也塞不進靠窗的皮包屜──只好交給空姐處理．甫坐下就想到忘了長途旅行最重要的隨身物件（之一）：小枕頭！趕快趁隔壁鄰居還沒來，跑到後面找背包，哇，小艙房裡早已排列好各色各樣的隨身行李，一個一個看去偏偏找不到咱家的．空姐看 VB 徬徨無措，特來指點迷津：原來 VB 的背包臨時被放在雜誌架上，還來不及「歸檔」．

座椅推平腳墊升高，小毯子攤開小枕頭架好，深深吸口氣．空姐一號送熱毛巾和食單酒單，空姐二號送水和化妝包．等收過毛巾和水杯，空姐從前座開始詢問每一位旅客想用的餐點．

「我要鴨絲夾餅醬肘子羊肉泡膜．」（只好喝波爾多紅酒囉．）

「對不起 VB 小姐（商務艙的旅客是有名有姓的），北方風味小吃要事先網上選餐．」

啊？不好意思讓人家等，VB 趕快打開單子，先看到兩款白酒：Domaines Schlumberger Pinot Gris Les Princes Abbés 2004 和 Dr. Loosen Bernkasteler Lay Riesling Kabinett 2005，便放棄一向愛好的「核桃香草烘羊柳排」而就「碧螺春茶鮮蝦干貝」（季節鮮蔬與炒麵──後來證明這項選擇真是個超級大錯誤！）；前菜「燻鮪魚韃靼和風開胃集錦」（smoked tuna tartare with Ponzu dressing）搭配法國白，主菜則搭配德國白．

空姐送來「綜合米果」和一杯烏龍茶──這倒是令人傻眼的開胃小點組合──反正 VB 也不吃米果，就等前菜再開始吧．不多久送上餐巾餐盤，熱騰騰的麵包有五六種選擇．接著是鮪魚韃靼，米果被收走了卻留下茶．鮪魚吃了快一半法國白仍不見蹤跡──才發現，原來服務點餐時候連隔日早餐一起登記，烏龍茶是 VB 要配「鼎泰豐鮮肉酥餅」的，卻由於溝通不良而在晚餐之前送上來！

趕快撤走烏龍茶並補上一杯香檳．VB正想好好品味一下過鹹的鮪魚和 Duval-Leroy Fleur de Champagne Brut NV 同時在口中的滋味，空姐已經端上熱好的主菜．雖知杯中酒滴滴皆辛苦，手上還有整杯香檳的 VB 又想喝法國白，請空姐倒半杯就好．

一邊喝酒一邊仔細研讀酒單．Domaines Schlumberger Pinot Gris Les Princes Abbés 2004（孤陋寡聞的 VB 看到 Schlumberger 的第一個反應是：咦，他們不是石油公司嗎？）然酒單上說：「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持續生產著品質卓越的阿爾薩斯美酒的 Schlumberger 家族，結合種植葡萄的傳統與對細節一絲不茍的堅持，讓酒呈現了最優美的面貌．而此款酒顯現出清澈明亮的淺黃色澤；呈現香草、牛油、蘋果與熱帶水果般香氣，酒質優雅、架構良好，酒體相當飽滿，帶有像礦物質、煙燻味的複雜香味，與其細緻的風味組成優良的平衡感．」

在機艙的黃色閱讀燈光下，酒的顏色看起來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喝一口，哇，就是 VB 最喜歡的阿爾薩斯甜酒！這時再喝香檳已經變成名符其實的苦酒了．

「碧螺春茶鮮蝦干貝」沒有茶之香沒有海之鮮，只好請空姐送來豆豉辣椒醬．偷瞄著隔座旅客慢絲條理的享受色重醬濃的北方風味餐搭配中國茶，豆豉辣椒醬也救不了面前糊爛的炒麵和沒有味道的白菇──突然一陣微微暈眩：是遇上亂流嗎？稍停，居然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半杯法國白還沒喝完哩，我應該不只兩口香檳和 20cc 白酒的酒量吧？還想試試麗絲玲呢．

空姐推來乳酪水果餐車．幾顆堅果幾根蔬菜棒子下肚，喝一口德國白，哇，不愧是更甜更順口的麗絲玲 Dr. Loosen Bernkasteler Lay Riesling Kabinett 2005．酒單上寫道：酒博士「板岩」（Lay）麗絲玲白酒，香氣優雅，充滿了熟蘋果、萊姆、桃子的果香．其酸度和甜度在味覺上有相當良好的均衡感，餘味清新爽口．

想再進一步體會酸度甜度的「均衡感」時又一陣暈眩襲來（難道是 vertigo 發作？）．回頭再小嘗法國白，已經變成阿爾薩斯苦酒了．深深吸氣──酒香慕斯乳糕佐杏桃醬，吃了甜點再小嘗白酒，這時候可以確定：連最甜的麗絲玲都變成苦酒；而暈眩是生平第一次體驗到的不太美妙的微醺感覺．喝咖啡會失眠（且在飛機上很不容易睡著）的 VB 忍不住要一杯義式濃縮咖啡── 15cc 的 espresso 灌下去，居然就不暈了．刷過牙回到座位，翻翻雜誌（上回與隔座美女聊天，原來是某科技大廠處長，難怪人家手上是財經，趕快將自己手上的時尚美食藏起── ）再醒過來正好準備吃早餐，VB 書也沒唸詩也沒背，走道另一邊的小飛俠旅客已經寫完好幾頁功課！

── 豆漿不冷不熱也不溫，很奇怪的溫度；巨型燒餅油條沒有吃不知道味道；鮮肉酥餅餅酥肉鮮──鼎泰豐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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