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小說」系列──現在流行什麼？（續四）

一＞生命中不可或缺之「膠帶」：

「找碴實驗室」裏人聲鼎沸．

「膠帶，膠帶在哪裡？」這邊三人六手好不容易按住在主機板上「定位」的電子控溫系統，才發現忘了準備膠帶將之固定，急得不得了．

「請將膠帶撕一截，遞給我好嗎？」那廂一人上半身幾乎探進儀器，整理縱橫交錯的電線，雖然膠帶就在旁邊，卻騰不出手來．

「需要膠帶！我去拿！」靠窗角落兩人看著被壓縮空氣（compressed air）吹得花枝亂顫的探測針，VB 自告奮勇．

實驗室裡的膠帶林林總總：天藍粉紅鵝黃嫩綠鮮橙等易貼易撕的「紙」膠帶 masking tape，黑黝黝灰噗噗等防水抗電不透光的「乙烯基」（vinyl）膠帶 duct tape，一碰到就將指紋老老實實印上讓你無可遁逃的透明雙面膠帶 double-sided tape，還有暗金色半透明的耐高溫膠帶 heat resistant tape．VB 將膠帶遞給正將探測針重新裝回的 Dr. L：「實驗室什麼都可以沒有，但如果缺膠帶就要停擺囉！──據說以前工程師還以膠帶作半導體元件反製程 de-processing 喔：一貼一撕，金屬層就被剝下來！」

「妳是開玩笑的吧？！」Dr. L 不太相信．

「我不是開玩笑！（VB 不是放羊的孩子啦！）敝人第一個工作時的導師（mentor），超級資深的偵錯工程師說的．」除了剝離金屬層 lift-off，膠帶還有「除皺」的妙用呢．導師接著示範：在眼角下方貼上一小段膠帶，二十分鐘後小心撕開，可以（暫時）撫平魚尾紋！

「妳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真的不是開玩笑！」（VB 看起來像走搞笑路線的嗎？）噢對了！取一段約四分之一姆指指甲大小的膠帶，將貼面內翻兩端接攏成一小環，小心貼在上眼瞼尾端，可以造成雙眼皮的效果唷！

Dr. L 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單鳳眼擠出好幾道「烏鴉爪」（crow's feet）．

二＞ 「蒙地卡羅」迷思？

還是忙得天昏地暗．一大早開啟信箱──「妳被指派審核一篇論文稿件...」咦，沒多久前我不是才審了一篇嗎？突然覺得這跟「履行陪審團義務」（jury duty）有點像，據說若被抽籤選過擔任陪審團，再被抽中的機率就提升很多──可是為什麼摸彩抽獎和樂透不是這樣呢？

三＞難不成是我該自願嗎？

積體電路的偵錯課題接踵而至，五花八門令人目不睱給，且各部各門各說各話；該使用什麼儀器應用什麼技術來偵錯？老闆將問題拋給（依老闆當時心理狀況而隨時可成立可解散的）「臨時三人小組」，集思廣益．

雖然讀同樣的 email，然而背景不同對問題的理解也不同．（跨部門）倉卒成軍的組員們七嘴八舌的提出各樣可行之道──其實只有四隻敲鍵盤的手啦：所有討論都以 email 進行；VB 是超級惡警，對（非常愛讀「使用手冊」的）物理學家們提出的任何建議看法一律先搖頭（只能躲在自己細胞間暗暗的）再反駁，非常惹人厭．

「理論上，這樣的電位差應該可以偵測得到啊──」Dr. L 反駁 VB 之反駁．

Dr. K 也發表專家意見：「是的，只不過沒有那麼直接，步驟繁瑣又要作一些數據處理．我曾嘗試開始作這類的實驗，但要解決的問題實在太多，忙不過來，就暫停了──有人願意繼續嗎？」

Dr. L 回函：他願意試試．

敝老闆讀了 email，不解的喃喃自問：「為什麼他要自願呢？」（Why is he volunteering?）

VB 站在老闆的細胞間入口，原本想討論其他事項，聽到老闆的疑問，來不及思索即衝口而出：「Should I be volunteering?」

──參與討論的只有咱四人，不是他，難道您認為我該「自願」包攬這項工程？（老闆您是嫌我工作不夠多，還可以作額外的「研究」嗎？）

四＞Mr & Mrs S 牌橙醬：


感謝物質女孩的手工橙醬．塗上熱熱的（不甜）brioche，橙子的甜香細緻分明，檸檬的清酸若有似無，讓果醬更顯輕盈芳馥！

五＞偽比薩薄餅：

網路上看到蘆筍比薩餅的照片，將 VB 的饞蟲都勾起來．等不及作比薩皮，便取「難餅」一張，先舖上薄薄一層白醬，綠蘆筍嫩尖十數節對切，箭頭朝外排成放射狀，均勻撒上 mozzarella cheese 兩盎司，中間放置全蛋一枚，華式 375 度烤箱內烤至乳酪半融雞蛋半熟即可．

火候掌握欠佳，乳酪不融雞蛋已全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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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酒腰果「司空」餅與「三杯」燉菜

週五下午，兩個來支援跑程式的軟體工程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早晨的期末考．VB 盯著雷射一個 pixel 一個 pixel 的掃描，驀然聽見什麼 RF 啦 Smith Chart 啦．

啊 Smith Chart！想當年電磁學課堂上，教授口沫橫飛的演說，坐在隔壁的室友（Y 同學，我就是在說妳啦！）湊過頭來，在 VB 的筆記上寫下加了燕麥的巧克力丁餅乾食譜．Smith Chart 到底是啥不但從來沒搞懂過（敝人那門課據說拿了很高分，申請研究所時該教授還特意問需不需要他的推薦信──），N 年後聽到人家提及，竟然只想起餅乾食譜與數枚 Smileys...

上回烤燕麥巧克力丁餅乾是什麼時候？自從把 Smith Chart 還給教授後，進了研究所的 VB 以為理當跳脫「got milk？」的青澀年少，飲食也應「轉大人」──橙酒腰果司空餅，算不算是「成人」的口味呢？

Grand Marnier Cashew Scones：

大型全蛋兩顆，細白糖三分之一杯，室溫軟化奶油四大匙，橙皮一大匙左右，橙汁二分之一杯，香橙干邑一盎司，未烤過的生腰果（自己打成粉狀）三分之二杯，「自發」麵粉一又四分之一杯（基本上是一杯萬用麵粉加泡打粉一小匙的比例）．

取一大碗公，依序加入各項材料，每加入一項需以電動攪拌機拌攪均勻．加入麵粉以後則以矽膠刮刀拌勻，不需用力攪拌以免麵粉出「筋」．將麵糊舀入心型矽膠烤模，頂部稍微抹平，於華式 350 度的烤箱內烤約 20 分鐘即可．

也許是添入腰果粉之故，成品出乎意料的綿密鬆軟，不太像 scone 反而比較像加了杏仁粉的小蛋糕；橙汁橙皮的清新輕輕巧巧的化解了糕餅可能的厚實凝滯，留下堅果獨特的豐腴與橙酒醉人的溫潤，亮麗溫柔如週日午後的春陽．

同場加映「三杯燉菜」（ratatouille）：

中火加熱 Staub 鑄鐵鍋，鍋底淺淺抹上一層葡萄籽油，放入大塊薑片，雞翅六支，大番茄兩顆，減鹽醬油兩大匙，台灣米酒兩大匙，紅麴豆腐乳適量，蓋上鍋蓋，轉成小火悶煮直到雞翅熟．

取出雞翅，放入切成大塊的義大利茄子三大條，白洋菇與「葡萄」番茄各十數枚──若喜蒜味可於烹煮雞翅時添加大蒜數瓣，據說這樣成品會具有濃濃的「普羅旺斯」風！VB 一不喜歡大蒜，二想把這道菜帶去公司當午餐，所以雖然用了法製的鐵鍋，還是忍痛放棄普羅旺斯的浪漫吧──繼續以小火悶煮直到茄子軟爛，熄火放一晚．

欲食之前將燉菜加熱，放入羅勒十數枚略為攪拌即熄火．兩個禮拜沒吃蔬菜的 VB 自誇一下：很好吃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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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M's That I Don't Read

VB 的隨興筆記自開版迄今，大約出現過五位物理學家（VB 爸不算）；依合作發表論文的年代排列：

首先出場的是曾被柬埔寨游擊隊綁架而打電話向 VB 求救且迷上命名學的 Dr. W；

第二位是在巴黎矽谷間搬過來搬回去又搬回來，還曾想以加了 crème fraîche 的 quiche 賄賂，希望能將 VB 從不出借的某元件「帶出場」的 Dr. D；

第三位是一面探測外太空的「未來」，一面自己動手整修「過去」（350 年高齡房子）的 Dr. B；

最近接觸較頻繁的則是剛剛變成同事的 Dr. K 與 Dr. L．

這些物理學家們面對實驗室裡各式各樣儀器時，一定會問一個 VB 最懼怕的問題：

「手冊（manual）在那裡？」

什麼手冊？沒有手冊！

「啊？沒有硬版手冊？我們來找找看有沒有線上手冊．」

找到了也絕不藏私，興奮的邀 VB「奇文共欣賞」一番：

「妳看看，這裡說明明可以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可是儀器上找不到這個那個功能鍵啊？」

VB 忍不住偷翻白眼兼心裏嘀咕：山不轉水轉，找得到的再用就好了，找不到的就不要用嘛！（VB 把自家廚房的「烘焙原則」也搬到「找碴實驗室」來了！）

好不容易一切就緒（敝老闆嘗曰：物理學家的某些堅持──譬如使用儀器前一定要詳讀手冊──有時還真有點「礙事」），三博士排排坐，盯著積體電路的設計佈局圖（layout），等著 VB 導航（navigate）．

VB 左看右看轉得脖子都酸了，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硬著頭皮，公開告白．

諸位，小的資質愚魯，尤其三個以 M 開頭的「主題」是從來不碰的：一為手冊（Manual）──舍下的所有電器與非電器用品都是 VB 弟設立後再教我怎麼用，發生任何問題由他全權負責；二為地圖（Map）──VB 是路痴，拿著地圖轉了好幾個 360 度再前後翻過來透光由背後看過去，仍然無法「定位」；就算電機工程師看 layout 的機會比較多，可 layout 也是地圖的一種嘛．由 VB 來看圖指引迷航，結果會是盲人引導盲人，瞎忙一場......

話還沒說完，實驗室跳電，激光掃描顯微鏡當機了，原本震耳欲聾的角落驀然安靜下來，只有 EMO──Emergency Off，不是暑期實習生口中的 Emo，或指人有點「歇斯底里」（還要配合「食指中指伸直合併，往太陽穴上方一碰」之手勢）的時代用語──說到這裏不得不嘆氣，「時光只解催人老」啊!──顯示燈發出微弱的光．一左一右兩位物理學家不約而同的轉頭問 VB：

「手冊在那裡？」

──幫幫忙，饒了我這（懼怕任何跟電有關的事物卻一輩子不得不與之為伍的）小電工吧！

附圖說明：工作太忙沒時間煮飯，拿張薄皮三色比薩餅充數．第一次在石版上烤比薩餅，石版沒有預熱，結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想擀薄卻擀破的餅皮來不及變焦變脆，而 mozzarella cheese 已經化成煮沸的牛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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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小說」系列──現在流行什麼？（續三）

一＞「種葫蘆收蘑菇」之 brioche：

──其實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把他們「扭」成葫蘆狀又小心的壓在瑪芬蛋糕模中，結果在烤箱裡進化成蘑菇，出爐後竟蛻變為：烤番薯！

二＞（不知）老之將至？

近來忙得天昏地暗．大夥兒都下班了；而 VB 為了偵測積體電路發出的微弱光線，與 Dr. K 守著「光射顯微鏡」，須臾不敢離開．Dr. K 深深的打了個哈欠．

「很累喔？」VB 出於禮貌，笑著問．

Dr. K 不好意思點點頭：「要同時處理的緊急事務實在太多了．」

「是呀，年紀越來越大，經不起這樣忙；前幾天開車回家的路上，恍惚間突然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哩！」VB 也嘆氣．

「我也越來越老啦──你知道嗎？昨天我讀著上百封 email，有個人要我打電話給他．我一邊撥號等著接通一邊繼續讀下一封；結果對方接起來後我竟然忘記我打電話給誰！」Dr. K 比 VB 還哀怨．

三＞六手聯彈：

爲了進行某偵測實驗，「激光掃描顯微鏡」控制台前由左至右，並排坐了三個人：Dr. L，VB，Dr. K．大中小三個螢幕排成一列，各開了無數個視窗；理論上整個實驗設施都可以由控制台（其實只是一張大約五呎長的電腦桌）這方的三人小組掌控，卻只有一個鍵盤與一個滑鼠．

喃喃自語的 Dr. K 一把抓住滑鼠，於中螢幕上某個視窗一按，愣了一下，對 VB 說：「請妳鍵入二十好嗎？」（是的，VB 主管鍵盤．）

Dr. L 盯著小螢幕顯示的影像情況，下意識伸出手，發現滑鼠遠不可及，愣了一下，對 VB 說：「請妳開啟反饋探測程式好嗎？」（可以，滑鼠先還給我！Dr. K 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VB 搶回滑鼠掌控權，滑到「反饋探測程式」的電腦圖像，正準備點下去：「等一下！你可以過去確定一下電壓對嗎？我可不想一點下去元件爆炸！」

Dr. L 起身走過去，一邊笑著搖頭：「需要三個博士來伺候這部顯微鏡，而這還是相對容易使用的機器──」

首先，歡迎來到現實世界；再者，敝老闆常曰：「（這些儀器廠商），他們常常說謊，They lie a lot!」

四＞糖漬金桔奶油脆餅（candied kumquat shortbread）：



五＞當然，我又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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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裡？Where have all the PEOPLE gone?

BB 在把蛋糕稱為「他頭」、蛋塔為「偷踏」、葡萄乾為「巴梗梗」之「給萬物命名時期」，就展現「識圖辨形」的才華．

話說某（全球暖化前）溫暖和煦的春休日，VB 家三名女士坐在餐桌旁，從事所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仕女會作的事．BB 抱著他鍾愛的紫色「矮嘟嘟」──Barney 的主題曲第一句 I Love You 之諧音，一次發三個不同的音節對 BB 而言實在太困難了──跌跌撞撞的（大約是包著尿布的關係）從客廳「跑」過來：

「巴德！」

欸 BB 你講的是中文嗎？三人一齊轉頭望著他．

「巴德！」

三人把所有中文台語的可能諧音字在腦中過濾一遍，得一共識：應該是英文，聽起來很像 bother；但足不出戶的 BB 什麼時候學了這個幾乎不曾在舍下出現的深奧字彙？

「巴德！巴德！巴德！」BB 提高聲量重複好幾次，真是「心事誰人知」啊．

VB 妹靜思了兩秒鐘：「是不是 brother？」

「巴德！巴德！巴德！巴德！巴德！」果然知子莫若母．BB 摟著「矮嘟嘟」在地毯上打滾，高興得又重複了好幾次．

「對，大舅和舅舅都是媽媽的 brothers．」但這兩兄弟一早就去 Fry's「補貨」，這裡只有 sisters 沒有 brothers 啊！此時車庫傳來開門的聲音，說曹操曹操到，brothers 回來了．

VB 媽立刻機會教育：「BB，媽媽的 brother 在哪裡呀？」

從來只要聽到門開聲就快速奔向門口去看誰來了的 BB，居然一反常態，轉身跑往客廳，從阿公搭出的書架角落推出一枚紙箱，大夥兒一看，全笑得東倒西歪；只見紙箱上寫著：BROTHER──兄弟牌印表機！

這個時期的 BB 與任何形式的文字均互不相識，連英文字母裡有沒有 A 都不知道，卻能夠「一次打死七隻」──啊不是，是「一眼看盡七個字母」，把他們作為一個「整體」記住了；換句話說，他在腦中印下的是一個「圖形」？這樣說來，不識字的 BB 其實非常適合學習象形文字囉？「打夷」VB 作了非學術非專業且不負責任的推論．

又一個海風徐徐無所事是的初夏休日．BB 穿著小背心包著紙尿褲，駕駛著（以雙腳在地板上如鴨子划水般「發動」的）「四輪傳動」，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倒車還得停下來加油，忙得滿頭大汗．VB 斜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翻著華航寄來的雜誌，突發奇想：

「BB 來，我們來認中文字！」雖然 VB 媽認為教不到兩歲的小兒認字是殘害幼童，但現在不是流行學習從「零歲」開始嗎？何況我們只認幾個簡單的玩玩，寓教於樂嘛！一呀二呀就不用教了，出現他自然會知道；今天的「每日一字」是──VB 寫了一個大大的：「人」，台灣人的人．

坐在 VB 膝蓋上的 BB 仔細研讀了，幾次來回詢問彷彿記牢了．VB 指著手上的雜誌：「現在我們來把人找出來！」

BB 很盡忠職守的找：

天，夫，大──奇怪，這一整篇介紹台灣的文章裡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繼續看下去：來，米，八，入（總算有一個看起來比較像「人」的！）......最後，BB 胖胖短短可愛到不行的食指停留在：「困」──拜託，至少也有個「囚」好嗎？Where have all the PEOPLE gone?

物換星移，在一個沒有春意的春天、不能休息的休日裏，VB 一大早連線到公司，査看最新一波緊急事件之處理進度．週五下班前十萬火急追著數據並要求 VB 加班的人一個個悄聲無息．VB 寄出「週一工作計畫」請大家配合，便往廚房準備早餐犒賞自己：

牛奶紅豆粒鄉村麵包薄片烤得兩面微焦，覆上義式風乾火腿；水燙青蘆筍尖；水煮蛋──書上說由冷水開始、水滾後再煮個四分鐘、蛋黃還會是液狀、可以當蘆筍與麵包的沾醬嗎？救命啊！我真的被（名廚食譜）「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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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露餡章魚燒

物理學家 Dr. K 一陣狂風似的颳進實驗室，堵住正往實驗室「正門」緩緩移動的老闆，以及悄悄尾隨老闆身後、準備一邁出實驗室大門就「向左轉向右轉」、朝著與老闆前進的相反方向一溜煙消失不見的 VB．

「對了，我今晚不會佔用儀器，因為我要測試的元件還沒到──」Dr. K 視線越過老闆，先向 VB 道歉（欸 Dr. K 你今晚用不用儀器不關我的事──因為我也不用──，你該道歉的是嚴重破壞我的 Great Escape：下班之逃脫大計畫啊！）．

不知是否 VB 冷笑不夠森沉眼神不夠銳利，Dr. K 無視於 VB 發射出的騰騰殺氣，逕自將手上的東西遞給老闆：「我們都讀了，也貼了意見便利貼；可以現在討論一下，還是要另約時間？」

那本海洋藍硬殼、燙金正楷標題、裝訂精美勝過大部份博士論文的册子，是某廠商行銷部所提出希望與敝實驗室技術合作的提案「書」，亦是敝人前一週之週末讀物．敝人有幸於週五下班前被老闆指定為「第二讀者」（老闆說他已讀過），心得報告於週一上班時繳交．

VB 瞄了一眼封面上列著「嚴選讀者」名單的便利貼，讀者群皆在自己名字後面打勾．既然所有讀者（不包括老闆的其他三枚）都已批「閱」──而且都還沒（來得及）下班──，VB 無奈的收拾起不夠鋒銳的眼神與不夠凜冽的冷笑，換上「時不我予」之哀嗟怨嘆．有人進有人退有人橫行，三人以小碎步邊移邊讓，停在「不至於擋了他人出入」之角落．

Dr. K 先發表他與 Dr. L 討論後的共同看法與問題──不公平！為什麼 Dr. L 可以由 Dr. K 代他發言，而早已將寶貴意見告知老闆的敝人，因在錯誤的時段選了錯誤的出口（沒辦法，掛抗靜電藍袍的衣架在此門邊）只得親自出席高峰會？不公平！VB 在心裏不停的吶喊：不公平！驀然聽見老闆說：

「...現在我們要扮演 good cop bad cop，好警察壞警察...」

「Good cop，」Dr. K 很快指指自己，又指指老闆：「bad cop．」小生扮白臉，老闆有權有勢，黑臉自然非您莫屬了．

「...你先去這麼這麼說，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我再去那樣那樣說...」老闆沙盤演練．

「...再與他們一同發表兩三篇論文，至少要給個很深的折扣...」Dr. K 也很陶醉．

「ちょっと待って，等一下！」VB 越聽越覺得不對：「我們研發技術讓他們應用，這樣就已經了不得了，若要發表論文則應向他們收費才對啊！」

老闆轉過頭看 VB 一眼，卻笑著對 Dr. K 說：「不得了，她真的進步很多──我是不是該送她去唸商學院啊？」

VB 指著在科技市場行銷頗混過一陣子、理當比 VB 更具商業頭腦的 Dr. K：「The Good」；再指著手握預算的老闆：「The Bad」；最後指到自己：「The... Super Bad!」

好警察與壞警察心照不宣的笑了．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就把提案書讓律師過目囉．」我們律師是位美女，大人明鑒，The Ugly 絕對不是她！而是露餡的 VB 風章魚燒：

麵糊：蛋一顆，水一杯，中筋麵粉 100 克，泡打粉半匙左右，鹽少許，日式柴魚精少許，葡萄籽油約兩大匙，混合．

餡料：熟章魚丁 100 克，玉米粒 50 克，高麗菜 50 克切碎．

丹麥餅鍋預熱，每個洞孔塗油，倒入約一大匙麵糊，堆上適量餡料，再加入約一大匙麵糊，感覺底部的麵糊差不多變成固體時，以長竹籤小心翻轉──這個步驟 VB 一直作不好，所以成品只有 the ugly, the uglier and the ugliest...

起鍋後加上如柴魚片海苔粉紅薑絲甜醬油膏蛋黃醬等所有想像得到的配料，舍下飲食走簡約風，只灑了海苔粉．雖然其貌不揚，味道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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